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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孔子厄蔡的传说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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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作者：蔡多文 发布时间：2019-4-12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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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人之魂，可以充盈天地，可以浸润万物。当年受厄于蔡国的厄台前，圣人孔子亲手裁下的银杏树，历经汉唐战火、明清雷雨，而今依然枝繁叶茂，状若华盖，实为千古奇观。更为奇绝的是，小小厄台，竟也成了圣人传道解惑的讲台。
孔子来了。他从陋僻的乡野带着朝露来了，他刚刚涉过波涛汹涌的泗水，带着郊外野花的馨香款款而来。他来到了绿野如茵、桃李花开的陈蔡大地。
蔡昭侯说:“老夫子乃当今圣贤，我很敬重老夫子的德行和学问，无奈这些年国无宁日，迁徙不定......前日传闻老夫子要到楚国去，我心里很是不安。楚国乃虎狼之邦，早有吞灭陈蔡两国的野心。我不得不在此拘留老夫子，望老夫子念及陈蔡之情，就不要南行楚国了。”
孔子来了。厄台边，银杏下，他一筹莫展地翻晒着被风雨卷乱打湿的书简，他一尘不染地与围坐风中的学子们纵论古今，他一 丝不苟地教授着慕名而来的寒门弟子。一位蔡姓老农腾出两间房屋，当做传授“六艺”的场所；井边那半亩大的谷场，就暂时成了演习周礼的“客厅”。当这些追随于他的寒门弟子纷纷加入这座简陋的学府时，孔子就再也不是厄台上的说客，他成了知识的代表和智慧的象征。他的智慧，他的说教，他的温良谦让的品格，像春雨一样地滋润着越来越多的心灵。他干净朴素的笑声穿破西京的万仞宫墙，回荡在旷远而寂寥的中原大地。
子路问：“我从前听人这样说过，对行善的人，上天就报之以福；对作恶的人，上天就报之以祸。老师积德怀仁，却为何到处碰壁，厄困至此呢?”老夫子听后沉思片刻说：“你们以为仁 者就必有福报吗？那伯夷、叔齐就不会饿死在首阳山。你们以为智者就必能顺达吗?那王子比干就不会被剖腹挖心。你们以为忠者就必有好报吗？那关龙逢就不会被夏桀刑杀了。你们以为谏者就必有好报吗?那伍子胥就不会被夫差逼得自尽。古之以来有德能的人蒙冤至死者有之，善无好报者有之，学不见用者有之，不臣者只我孔丘一人吗？君子立德修道，不以穷困而改节；芝兰生于深林，不以无人而不劳。农家好手，地种得好，不一定就能得到好收成; 能工巧匠，活做得细，不一定就能事事顺心。一时不被人重视，就弃学改节，他就没有高远的志向。”
厄台之南有一片青堂瓦舍。子贡、子路借粮心切，穿堂而入。老者起身道：‘孔老夫子 高徒光临寒舍告借，岂有不予之理，正好老夫有一事讨教，不知可否?老夫乃村野之人，虽年过半百，有些事理至今未明，弄不清在这个世道上何高，何厚，何香，何臭。先生如能明训，老夫即奉粮一石。”子路已脱口说出“天高，地厚，肉香，屎臭"艺的话来。“早闻老夫子弟子三千贤者七十， 个个都是满腹经纶，不想今日一见，竟是这等粗俗，饿到这等地步，还不知香臭，想那孔夫子也是徒有虚名而已。”说完老丈起身一揖，转入后堂。
子贡、子路二人愤愤而回，将借粮之事对老夫子说了一遍。孔子稍作思考后对子路说:“你只知道天高地厚，肉香屎臭，吃饱之后，再给你- -碗肉你觉得香吗?饿你七天，再给你-一碗菜，你觉得臭吗?生你养你的父母，其恩德之高，天可比吗?朝暮相伴的夫妻，其情义之厚，地可同吗?”随后，子贡再去蔡沟店，答说:“父母高， 夫妻厚，饿了香，饱了臭。”那老者听后，点头笑道:“先生此言，尽理尽情。我蔡地乃礼仪之邦，易象之源，昔日太昊伏羲画卦于蔡水之滨，开万世文字之祖，肇启了华夏文明。叔度封侯立国，蔡仲率德改行。而今，礼崩乐败，纳常废弛。日月蒙云而晦，贤者失时而困;神龙蟠于泥深，灵凤窘于罗华。时也!势也!”说罢，遂叫家人备车，装米一石，送子贡返回。
孔子走了，留下了一座高高耸立的厄台，它就像我梦中的海市蜃楼，给我无限的深思和向往。“孔子厄于陈蔡”的故事，其全部的史料不过源于《论语》的几句记载，关于这件历史故事的许多精彩描述，或许是民间传说，或许是此后历朝历代的文人们依据《论语》 的合理想象，但有一点可以相信，孔子作为文化宗师和道德楷模，不管后世人把它塑造成形象神奇的英雄也好，描绘成超逸脱凡的神奇大师也好，抑或把他写得卑微可怜也好，孔子为我们这个民族所创立的儒学经典，他所倡导的教学相长的传统，他所提倡的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的理论，都在潜移默化地滋养着我们这个伟大的民族和伟大的国家，甚至至今在西方人看来，中国人以柔克刚的处世哲学和在国家外交上展示出的伟大风范，都是他们无法破解的文化之谜。
历史在古蔡国留下了孔子的足迹，也留下古今研究者想象的巨大空间。一座厄台， 记载了春秋战国儒家学说在中国民间走过的曲折道路，也留下了我们这个民族2000多年前就已经开启了的哲学思想探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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