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时，常在寒冬之夜跟阿公到钉砻师傅矮兵古家听会连哥说古——三国、水浒、西游记、薛刚反唐等等，但我至今记忆犹新的却是解缙传奇。因年代久远，有关他的传闻很多，除正史外，有些野史、传闻、演义等经民间口耳相传变得扑述迷离，其真实成份有多少，则无从查考，难辨真伪。笔者就将这个故事加工整理后转述给各位看客聊以消遣，闲遐乐趣。

  史载，解缙(1369―1415)，字大绅，寓大升之意；一字缙绅，又寓晋升之意。江西吉安府吉水人，号春雨、喜易。天赋异禀、才华横溢，有神童美誉。他身高1·58米，外号“解矮子”，连皇帝都看不起他。19岁中进士，22岁被朱元璋重用，官至翰林学士，永乐年间官至内阁首辅、右春坊大学士等要职，历仕三朝（洪武、建文、明成）的大文学大家，列明代三大才子（徐文长、杨慎）之首。他最大功绩是奉旨亲自主持编纂了《永乐大典》。他文彩斐然、诗对俱佳。邹元标赞其：“义节千秋壮，文章百代尊。”解缙小时在河里玩水，衣服挂在一株千年古树上，一县令要与他对对子，对不出就把他的衣服抱走，让他赤裸裸回家。县令随口出一联“千年老树为衣架。”解缙口含河水，呼哧一声，一股水注箭矢般喷射在县令脸上、官袍上，回声应联“百里长河当澡盆。”县令自讨没趣，愤然离开。

  对对子是解缙的强项，据说连曹员外(一说曹尚书)也曾是他的手下败将。曹府离解缙家很近，根本瞧不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，总想找机会煞煞他的锐气。一次，解缙打其后院门前走过，曹大人口占一句“小犊无知嫌路窄。”解缙傲气回敬“大鹏有志恨天底。”几番较量，曹大人未占半点便宜，便手指天上出题“天作棋盘星作子，谁人能下？”解缙指着脚下从容应对“地为琵琶路为弦，哪个敢弹？”曹大人看这咄咄逼人之势，恐难取胜。便转向羞辱其靠磨豆腐沿街叫卖为活计的父母，“敢问你父母干嘛穷营生的？”没料想鼎鼎有名的曹员外竟如此下作。他略思片刻，得体应答“严父肩挑日月前街卖，慈母手推磨盘转乾坤。”曹大人虽语(理)屈词穷，却不甘下风，又以讥笑的口吻羞辱他整天穿着破旧粗布绿袄“井里青蛙穿绿袄。”解缙看他身着大红袍，正好应对“锅中螃蟹着红袍。”顿令曹大人在众人中颜面尽丢，七窍生烟。正无计可施，一善于溜须拍马的管家想为其主子扳回一点面子，便高叫“两猿断木深山中，小猴子也敢对锯(句)？”解缙当仁不让“一马陷足污泥內，老畜生怎能出蹄(题)？”解缙虽胜一筹，但然不解气，遂口诵一联“墙上芦苇，头重脚轻根底浅；山间竹笋，嘴尖皮厚腹中空。”蔑视之意切中曹心，然后扬长而去。此后成为传世佳联。

一、看日出

  由于解缙身材矮小，乡间大人小孩都借机找茬讥讽嘲弄他，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。有一年寒冬，久雨不晴，全村人都盼着出太阳。一天黄昏，天边出现魚鳞云纹，村中老者夜观天象，繁星满天闪烁，料定明天有日出。第二天一大早，大家都起早跑到村后山上看日出。解缙也跟着众人一起赶到东山岭上，翘首等待日出。其中一高个后生看见解缙使劲挤前，便挡住他说：“谢矮子，我们打赌看谁先看见日出，输了的钻大家的裤裆，敢不敢？”这明显是在有意挑衅解缙。他没有选择，只好硬着头皮应声“赌就赌！不就是钻裤裆么？韩信小时还受过胯下之辱哩！”于是，大家挤挤挨挨，你推我搡往前站，任解缙怎么使劲，大家合伙一起把他挡在后面。无奈，他只能站在众人身后呆呆地望着西山出神。心想：这回输定了！这时，有几个人背转身嘲笑他：“看，解矮子在看太阳打西边出来。”引发一阵哄堂大笑。正当大家急不可耐之时，突然，西山出现一片朝霞，红光照岭。解缙跳将起来，“我看到太阳出来啰！”众人猛然回望，西山果真霞光普照，却不见那轮红日。那高个子不服气，笑着争辩道：“那是太阳么？那是早霞。”解缙据理力争：“大家评评，太阳沒出来哪来的红云彩霞？我赢了！”那高个推搡着解缙还想在众人面前狡辩，一干村民拥着一长髯飘飘的老者，仙风道骨般挺立寒风中，他用手中的拐杖指着高个后生，向着众人说道：“年轻人，你输了！没有日出，焉有霞照西山？愿赌服输吧！”众人推拥着、吆喝着排成直行撒开两腿，那高个子阴沉着脸从解缙开始，一顺溜钻胯而过。解缙歪打正着，侥幸胜出，未能学成韩信。

二、敲钟

    上次赌输了的高个子还耿耿于怀，总想找机会报这一胯下之辱。一天，一伙人约解缙到寺庙玩耍，顺便去拜拜菩萨，保佑平安，还可敲敲钟，撞撞运气。他们走进大殿，在菩萨面前跪拜许愿。然后又来到后院一厢房里，头顶上方悬着一口大钟，那高个子跑上前纵身一跃“当……”钟响了，然后止住几个想敲的人说，“我们打个赌，谁敲不响钟，就钻大家的裤裆。如果他解矮子敲响了，我们钻他的裤裆。”几个人不敢不从。解缙虽面有难色，但他常常暗藏玄机，无人参透。知道高个子是在伺机报复，他们都服从，不好耍赖，也只好点头答应。前几个都依次敲响了钟，轮到解缙一人在对面犹豫不决。高个子得洋洋地催促道：“解矮子认输吧！”几个人也随声附和着。远见解缙撒开双腿起步助跑，跑至钟下住上一跳，右手似乎触及钟沿，“当……”的一声清音，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。高个子又输了，极不情愿地从解缙胯下钻过，并乘机猛一躬身，解缙防不胜防，摔了个嘴啃泥，个个笑得前仰后合。看客有所不知，解缙是谁？他常在路边捡些个小石子揣进兜里，不时瞄准物体投掷，练眼力、练准投。打鸟雀，石子离手鸟落地。他还练就嘴含口水，用舌头将口水射中一米开外的任何物体部位，一射一个准。

  一个大雪天，大家男女围坐在一起烤火。一后生总用右眼斜瞄一妙龄村姑，解缙不动声色，将一滴口水射到那后生右眼上。后生转过眼左右瞄瞄，“谁干的！”无人反应，又抬头仰望瓦梁，以为是雪水滴眼，摸摸右眼的水又是热的，惹得大家也左看右瞧，不明就里。如果人群中有人多嘴多舌，令解缙不爽，他一口水直射到那人唇中，意思叫你闭嘴。他的恶作剧使人猝不及防，此乃艺高人胆大。除了他最信任的密友知晓一二外，无人能破解。当听到高个子说要打赌撞钟，他事先将小石子夹在了右手食指和中指间，轻松取胜。

   解缙这个鬼灵精，就这样在村民的戏弄、嘲笑和讥讽中度过了有人妒忌、嘲弄，也有人敬畏的童年、少年。由于解缙天资聪颖，自幼勤学苦读，终于考取功名，供职在大明朝皇帝身边。初入朝堂，又因长相不佳，尽管才高八斗，皇上看不起，朝中上下许多大小官员都挤兑、奚落、贬损他。他却我行我素，该出手时就出手，着令对手憎恨，七月半的鸭子――嘴硬，心服口不服。于是，便变着花样整治他。

三、一桶(统)江山

  永乐年间的一天，身为內阁首辅的解缙，和众臣们在等候早朝的大殿外侧，看到两只浇花用的木桶，上前用脚踢了一下，正巧被五大三粗的浇花太监瞧见了。一介奴才也敢戏弄解大人？太监当着众大臣的面逗他：“解大人，踢它干嘛？有本事奴才赌你敢打烂一只么？”“大胆奴才！赌什么？”“小的请解大人下馆子喝酒。”解缙听到这阴阳怪调的娘娘腔就恶心，飞起一脚朝木桶踢去，在大庭广众之下，一只好端端的木桶瞬间成了破木片。盯着太监说“留一只给你拎水浇花吧！”这下砸?1?8闯祸了，众人叫着喊着进了大殿早朝。这亊引发皇上龙颜大怒！下旨锦衣卫将其绑至堂前跪听发落。那些平时和解缙有过节的大臣愤愤然，奏请皇上将其严办。皇上起身指着解缙气愤地“你个解矮子，还有何话可说！”“皇上圣明。微臣斗胆问皇上，您是要两桶(统)江山，还是要一桶(统)江山？”“废话！朕当然要先皇打下的一统江山啰。众爱卿，朕说对吗？”众臣滿口应承：“吾皇圣明！”这时，皇上想想觉得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，便转怒为喜说：“解爱卿平身”解缙听闻后受宠若惊，一声“谢主隆恩！”结束了这场生死攸关的紧张局面。浇花太监却发愁死了，愁的不光输了酒钱，而是只剩一只木桶了明天如何浇花？欲知这只木桶命运如何，暂且按下，容后再表。

四、掌掴皇脸

  话说一年暑夏，京城内外闹了鼠患，又水患连连，致使蚊蝇肆虐，真乃祸不单行。皇宫内外到处嘤嘤嗡嗡，恼了皇上，急死太监。好些个大头苍蝇无视皇宫圣地，整日价如机群俯冲，飞进大殿，闹闯早朝来了。有几只在皇上身边绕飞后又在文武大臣间飞来掠去，闹得朝堂上下不得安宁。

  一天，一太监仗着身高，也学着一些臣工戏弄羞辱解缙。看到解缙一干人立在大殿外侧，便上前说：“解大人，瞧你这五短身段，想必你父母比你还矮，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。”见他不理会，又近前指着解缙鼻尖：“是不是？肯定是！”解缙怒不可遏，“狗奴才！”扬手搧一巴掌过去，“啪”的一声，太监手捂着火辣辣的痛脸，“你个解矮子敢打我！”这时，几个太监走近他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？那太监壮着胆子说：“打我一个下人算什么鸟本事，有胆量打一下皇上试试！”几个太监也在激他。解缙赌气回了一句“打就打！”

  那天晌午，因酷暑难耐，解缙和几位大臣秉皇上旨意到御花园赏花。突然飞来几只苍蝇跟着乱飞乱撞，一会儿，又飞到皇上身边惊扰，贴身太监手握拂尘，扫又不是，打又不敢打，急得额冒热汗无计可施。这时，尾随在后的那高个太监低声怂恿解缙：“大学士，你有能耐打呀！”解缙斜了他一眼，快步来到皇上身边，“皇上，微臣救驾来也！”乘着几只大头苍蝇在皇上眼前飞来晃去，他“啪！”一巴掌打在皇上的脸上。这下大祸临头了！贴身太监喝声“绑了！”皇上捂着火辣辣的痛脸断喝：“拉下去斩了！”那高个太监幸灾乐祸，也跟着几位大臣大声吆喝“该斩！”解缙跪着举着右手大叫：“皇上，容微臣解释完再斩不迟。”“好，你说得在理，朕免你一死。”“回皇上，苍蝇欺吾主，该打不该打？”说着伸出右手掌上沾着的、一只打得稀巴烂的大头苍蝇，在皇上眼前晃来晃去，又在大臣面前显摆。皇上见此便用手摸摸火烧火辣的脸，是有一点粘糊糊的。众臣一句“该打！”解缙又逃过一劫。等旁人回过神来，皇上已离开御花园。其实，解缙回了太监那句“打就打”的话后，就在作精心准备。亊先在御花园，趁几只大头苍蝇在花朵上吸食花蜜时，顺手打了一只夹在指间以备急用，才有了这么一出荒唐的欺主闹剧。

五、恶搞朝臣

  解缙是个神童，官拜翰林大学士，又是內阁大臣，学识渊博，世人皆知。虽是凡胎出世，却不是一般凡人可比。朝中上下不但知晓他的文才、口才了得，经常口若悬河，目中无人。还传说他爱放臭屁，连皇臣面前也毫无顾忌。他曾自称自己的屁眼是方的，朝中上下都是知道的。一些朝臣、太监恨不得一口吃掉他，他也心知肚明。尤其是一些老臣工和老奴才太监们不尊称他大学士也罢，却总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唤“解矮子”，他恨得咬牙切齿，连做梦都喊着“我要叫你们吃屎！”一天早朝，大臣们都进殿等候皇上驾临。不知何为，一些臣工们都捂着鼻子喊“臭！”看到皇上驾到，便捂住了鼻子鱼贯入殿。细心的太监一眼瞧见御案上有团黑糊糊的东西，忍着臭禀报“回皇上，案上有砣臭屎。”皇上也捏着鼻子龙颜震怒：“谁狗胆包天，竟敢在朝堂之上拉屎，查出来定斩不饶！”朝中大臣都一问三不知。

  这时，却有几位是非不分的佞臣将矛头直指解缙“是解缙干的，拿下！”正当大家面面相觑，不知如何是好之际，那位皇上身边的太监马上辩解说：“不对呀，解学士的屁眼是方的，不可能是他，拉下这圆溜溜的臭屎肯定另有其人，请皇上明察。”众臣个个交头接耳，点头摇头的都有，叽叽喳喳吵得皇上头晕乎乎的。皇上正在气头上，见无人承认，一时难以平息，便迁怒于众臣：“居然这样，朕就委屈众爱卿了，一人一口分食吧！”“啊！”众臣齐喊冤枉。皇上已开金口，谁敢抗旨不遵？此时的朝堂一片呕吐之声，唯有解缙侍立一旁暗暗窃笑，终于出了一口恶气。众臣们都怀疑是解缙作鬼，又苦无凭据，只有自认倒霉。

  没过几天，又有人在朝堂御案上拉屎，不是黑的而是黄的了。众臣虽也是抬袖捂鼻子，却未闻其臭。后见是方的，都一致指认解缙无疑了，皇上立马降旨解缙吃掉。众臣都自以为出了一口恶气。殊不知，那是解缙亊先将玉米、米粉和蜂蜜调成干糊浆，然后如制作中秋月饼般再倒入方块模具中，成形后倒出，趁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放置朝堂之上。

六、暗查家底

  一天，皇帝在大殿外巧遇解缙，便叫住他说：“解爱卿，朕早听闻你家是书香门弟、官宦之家，才出了你这个大才子，你老家江西吉州是个文乡诗国，朕说对么？说来朕听听。”“皇上英明，不过……”解缙一时语塞，进退两难，不知如何回禀皇上。如实说吧有失体面，顺着皇上的话说有欺君之罪。正在思索，皇上步步催问：“不过怎么啦？平时快言快语，是不想说，还是不敢说？”“不，微臣回禀皇上，微臣家是：千根柱子落地，万块瓦角朝天。七十个人挑水，八十人个当家，两只油盐船朝去夜回。”皇上听后，不但不夸奖他，却面显难色，喜忧参半。指着解缙说：“好你个解爱卿，你背着先帝，竟然在老家大兴土木，劳命伤财，建造如此豪华宫府，快超过大明朝朕之皇宫了！”解缙百口莫辩。“皇上恕罪，冤枉呀！”跪地求饶的他，看着甩袍而去的皇上远去。事后，皇上也很纳闷：一向清正廉俭的解缙，宫中文武大臣也是有口皆碑呀，不会是浪得虚名？皇上也不会就此罢休，立刻下旨命一钦差大臣到解缙家乡秘密彻查。

  钦差大人领旨后率一干人马乔装打扮，启程直奔解缙老家。一路长途跋涉鞍马劳顿到了吉州乡间，下马后又跋涉了几十里山路，临近太阳下山时才来到解缙家，经村民引路到了一竹篱茅舍前。钦差大人不信，手指不远处一幢府第问：“那不是解缙家么？”几个过路村民说“那是员外府。”正疑惑间，见一白发老人蹒跚着脚步走近竹篱院门前正待推门，大人躬身询问：“老人家，这是解缙家么？”老人家上下打量这一干人后，不知什么来头，肯定回答：“是啊，官人，我缙儿犯事了？”“不……”钦差大人正要进院内解释，又见一老妇人挑着半桶水“依呀依呀”颤颤巍巍走来，也上下打量这些不速之客。白发老者忙上前说：“大官人，她是我缙儿他妈。”大人惊愕之际，两只老鸭婆跟在老妇人背后，“嘎嘎嘎”叫着大摇大摆地径直从一处篱笆墙脚下的洞口钻进了里屋。两位老人不知缙儿犯了什么法，吓得嘟嘟嗦嗦站在原地等待官人发落。当老人家听到官人说“你家缙儿很好，没事”的话后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。

  钦差大人等跟着二老进到里屋，呆呆地看着冷锅冷灶冷磨坊……此情此景，恻隐之心油然而生。边摇头叹息边对一干随从说：“真乃寒门出将才，草莽出英豪！”趁着落日的余晖，钦差大人带着随从向两位老人深情作躬告别，离别了一代英才解缙那贫穷而寒酸的家，回京如实禀呈皇上，还其清白。皇上听闻也动了怜悯之心，不但不降罪于他，且口降谕旨对他大加赞赏，此是后话。解缙为博取皇上欢心，穷尽婉词对其贫家窘境描绘得锦上添花，乃匠心良苦。寒门出身的解缙，所谓的家都是芦苇芒杆竹子搭建。一间半茅草屋，泥巴糊墙；院子周围是小山竹编织的篱笆栅栏――“千根柱子落地”。茅屋顶盖的是用整根毛竹破开，一正一反如盖琉璃瓦般――“万块瓦角朝天”。八旬老父当家，七旬老母挑水。父母靠磨豆腐叫卖维持生计。另外还放养了两只鸭婆生蛋换取油盐――“两只油盐船朝去夜回”。

七、铁桶江山

   前述解缙赌气将一担浇花木桶打烂了一只，让巧舌如簧的解缙侥幸逃过一劫。看客，另一只木桶又命运如何？请看如下分解。

   话说有一天，解缙和几位大臣逗趣至大殿前，见一胖一瘦两太监抬着一桶水去浇花，解缙步前戏谑道：“两个和尚抬水吃。”那个矮胖太监之前输得不服气，总想赢一回。便示意瘦高个放下水桶，指着解缙挑逗：“你个解大人，奴才又赌你有胆量把它打烂，敢吗？”高个太监也助威激将：“量他不敢！”几位大臣拉着解缙劝阻说：“走，别跟奴才们一般见识。”解缙哪肯服软认怂？解缙挣脱手，指着两太监说：“狗奴才！赌什么？”胖太监似乎胜算在握：“赌半年酒钱。”“一言为定！”高太监接上解缙的话尾：“不许耍赖！”又赌上了！几位大臣力劝不住。只见解缙向前，双手握住桶柄两边长板，用力提起往下一掼，“嘭”地一声木桶四分五裂，水洒一地，溅了一身脏水。几个臣工路过见此场面都惊叫着“不好了，解缙又闯大祸了！”太监们更是有恃无恐地嚷着“解矮子又败了一桶(统)。”故意不说“江山”二字。

   此事早有人禀报皇上，大殿前人越聚越多，有的摇头，有的瞪眼，有的交头接耳，有的指指点点，还有的扼腕叹惜……听到一声“皇上驾到！”众臣慌忙下跪呼叫：“吾皇万岁！”解缙战战惊惊跪伏于地，候旨发落。皇上用脚踢了下解缙：“解爱卿！之前你说要保住朕的一桶(统)江山，今儿看你是存心毁掉朕的大明江山。御指一挥，反了天了，拉出去斩了！”众臣工齐声附和“皇上英明！”解缙惊慌失措，紧紧抱住皇上大腿喊冤叫屈：“皇上明鉴！容小的解释完再领死不迟呀。”皇上指着解缙额头：“今天你就是说破天，朕也决不饶你，说吧！”解缙微缓慌神，仰视着辩解：“皇上，微臣斗胆，吾皇要的是一木桶江山还是铁桶江山万万年？”“朕的大明王朝肯定是铁桶江山万万年啰！众爱卿是不是？”“皇上英明，吾皇铁桶江山万年，万万年！”众臣工一起喝彩。皇上心情大悦：“朕念解爱卿一片忠君爱国、爱朕子民，今儿个朕又免你一死，但活罪难逃。朕罚你打扫大殿十天，众爱卿平身！”解缙再次侥幸逃过一劫，受宠若惊领命而去。后来他真的自掏银子令随从到街上赶制了一只铁皮大桶，供太监抬水浇花。

   趁着早朝，解缙吩咐太监把大铁桶抬进朝堂，在皇上和一班文武大臣众目睽睽之下敲响了铁桶，“咣咣咣”声震金銮殿。解缙顺势跪奏：“皇上，微臣和众大臣祝愿吾皇铁桶江山万万年！”众臣工也同声呼唤，皇上又龙颜大悦喜上眉梢，但脸露倦意呵欠连天，便示意太监退朝。太监手挥拂尘高声喊着：“有事早奏，无事退朝。”

   解缙虽文才了得，性情耿直，说话口无遮掩，连皇上都敢戏弄，文武大臣、锦衣卫大小太监等更是小菜一碟。那些阉党太监、奸臣佞相对他恨之入骨，巴不得剥他的皮，抽他的筋，喝他的血。由于树敌太多而屡遭贬谪，终将惹来杀身之祸，为他的惨遭暗害埋下了伏笔，令人扼腕悲叹！欲知后事如何？敬请关注最后分解。

   关于解缙死因众说纷纭，一说是朱棣以谋反罪，并扣上“无人臣礼”的罪名诛杀了解缙，抄没了其家产。一说是被锦衣卫都指挥佥事纪纲报复谋杀。笔者听会连哥讲的属第二种。纪纲自恃锦衣卫都指挥佥事，荒淫无道，妻妾成群，解缙便写打油诗讥讽“纪纲妻妾个个娇，三寸金莲四寸腰。买得五六七包粉，打扮八九十分妖。”纪纲为泄私愤，于永乐十三年(1415年)寒冬诱骗解缙喝酒，用酒灌醉后埋入雪堆冻死，英年46岁。《明史》载：“纲遂醉缙酒，埋积雪中，立死。”后于成化元年(1465年)赠朝议大夫，谥文毅。亊非曲直，历史自有公论。看客，此传说，有史信史，无史听传。